误会

2023-11-18·28页·73.7 K

您下载的文章由稻壳汇(www.dochui.com)收集整理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《误会》作者:阿尔贝·加缪《误会》(LeMalentendu)是加缪众多作品当中的戏剧作品之一,发表于1944年。故事发生在欧洲的某一个城市……剧中人玛尔塔(妹妹)与母亲把自己的居所经营成一家旅店,因生活所迫二人合伙杀害既单身又有钱的旅客,其目的是为了拥有足够的金钱去往一个梦寐以求的、有阳光的海边居住。玛尔塔的哥哥“让”,不知因何缘故离家出走。二十年后,他带着财富回来,期盼给妹妹玛尔塔和母亲带来幸福的生活。然而母亲和妹妹又是如何对待他的呢……剧本讲述的故事并不是作家的单纯捏造,它见诸于一则真实的报道,取材于现实生活的原型。“用寓言的方式讲述一个绝非寓言的真实故事。”如果说《误会》中的故事是荒诞人生的一个缩影,那么,它意味着这个世界本身就充满了误解、冷漠与隔阂。<扉页>误会(1944年)——献给队友剧团的朋友们三幕剧《误会》于1944年在马图兰剧院首次演出。导演 马赛尔·埃朗<人物与扮演者>玛尔塔……玛丽亚·卡萨雷斯玛丽亚……艾莱娜·维尔克尔母亲……玛丽·卡尔夫若望……马赛尔·埃朗老仆人……保罗·厄特利本版本是1958年的文本。<第一幕-第一场>母亲 他还会来。玛尔塔 他跟你说了吗?母亲 对。在你出去之后说的。玛尔塔 他单独一个人回来吗?母亲 不清楚。玛尔塔 他有钱吗?母亲 他没有在乎住店的钱。玛尔塔 他若是有钱就太好了。还得单独一个人。母亲 (疲倦地)单独一个人,还得有钱。对,那我们就要重新开张。玛尔塔 不错,是要重新开张。不白受累,我们会得到报酬。冷场。玛尔塔注视母亲。妈,您样子好怪。这一阵子,我简直认不出您了。母亲 我累了,孩子,没别的事儿,只想休息休息。玛尔塔 店里剩下来的活儿,可以全包在我身上。这样,您就能整天整天地休息了。母亲 我说的休息不完全是这个意思,不是的。我这是老太婆的梦想,只盼望安宁,放松一点儿。(微微一笑)说起来还真够糊涂的,有几天晚上,我差点儿产生出家的念头。玛尔塔 您还不算老,妈,干什么不好,怎么会有那种念头?母亲 你心里明白,我这是开玩笑。还别说,人到了晚年,就很可能灰心丧气,不会像你这样,玛尔塔,一直绷得紧紧的,心肠跟铁石一般。你这种年龄的人也不该如此。我认识不少姑娘,和你同年生的,她们净想入非非。玛尔塔 您也清楚,她们那样想入非非,同咱们一比就微不足道了。母亲 不谈这个了。玛尔塔 现在,有些话好像烧您的嘴。母亲 这又有什么关系,面临行动我不退缩不就行了吗?随便说说怕什么!刚才我不过是想说,有时我希望看见你微笑。玛尔塔 我向您保证,有这种时候。母亲 我可从来没有见到过。玛尔塔 哦,我微笑是在自己的房间,是在我独自一人的时候。母亲 (注视女儿)你的脸多凶啊,玛尔塔!玛尔塔 (靠近前,平静地)您不喜欢吗?母亲 (一直凝视她,沉默片刻)我想是喜欢的。玛尔塔 (激动地)啊,妈妈,等咱们聚了很多钱,能够离开这片闭塞的土地,等咱们丢下这个旅店、这座阴雨连绵的城市,忘掉这个不见阳光的地方,等咱们终于面对我梦寐以求的大海,到了那一天,您就会看见我微笑了。可是,要有很多钱,才能在大海边自由自在地生活。正是为了这个目的,就不应当怕讲那些话。正是为了这个目的,必须好好照顾要来的那个人。如果他相当富有,我的自由也许就随之开始了。妈,他同您谈了很久吗?母亲 没有,总共才说了两句话。玛尔塔 他向您要客房的时候,是什么表情?母亲 不知道,我没看清,也没有仔细看他。凭经验我知道,最好不要看他们。杀掉不认识的人还容易下手些。(停顿)这回你就高兴了吧,现在我不怕讲出来了。玛尔塔 这就好。我不喜欢用暗语,犯罪就是犯罪,自己要干什么必须一清二楚。这一点,您刚才好像就知道,要不,您回答旅客时怎么就想到了。母亲 我并没有想到,而是照习惯回答的。玛尔塔 习惯?可您知道,难得有几次机会呀!母亲 当然了。不过,第二次犯罪,习惯就开始形成。第一次,还一点儿事儿没有,完了就完了。再说,机会即使寥寥无几,却延展了许多年,而习惯通过记忆还加强了。对,正是习惯促使我回答,警告我不要看那个人,只是确信他有一张短命鬼的面孔。玛尔塔 妈,应当杀掉他。母亲 (低声地)当然要杀掉他。玛尔塔 您讲这话的声调好怪。母亲 我确实厌腻了,但愿无论如何,这个人是最后一个。杀人累得要命。将来死在海边,还是死在我们这平原上,我倒不大在意。不过我希望,这次一完事儿,我们就一起动身。玛尔塔 我们动身,那真是重大的时刻。挺起身来吧,妈,用不着费多大手脚。您也完全清楚,甚至算不上动手杀人。他喝了茶,昏睡过去,我们就把他拖走,活活扔到河里。过很久才会有人发现他贴在水坝上,旁边还有别的尸体;而那些人还不如他的运气好,他们是睁着眼睛投河自杀的。参加清理水坝的那天,妈,您对我说过,生活比我们要残酷,遭罪最少的还是死在我们手里的人。挺起身来吧,您会得到休息的,我们最终将逃离此地。母亲 好,我这就挺起来。想到死在我们手里的人一点儿罪没遭,我有时的确挺高兴。简直算不上犯罪,只不过插一下手,朝陌生的人轻轻戳一指头。看来,生活确实比我们残酷。也许正因为如此,我才难有犯罪感。老仆人上,他默默无言,走到柜台后边坐下,直到本场结束时才移动。玛尔塔 给他安排哪间客房?母亲 随便哪间客房,只要是二楼就行。玛尔塔 对,上次下两层楼,我们可费了大劲了。(第一次坐下)妈,听说那边海滩的沙子都烫脚,是真的吗?母亲 我也没去过,这你是知道的。不过我听说,太阳能吞掉一切。玛尔塔 我看过一本书,说是太阳甚至把灵魂都吃掉了,只剩下闪闪发亮的躯壳,里面却掏空了。母亲 引起你梦想的就是这个吗,玛尔塔?玛尔塔 对,总是怀着这颗灵魂,我已经受够了,要赶快前往太阳能抹杀问题的地方。这里不是我的安身之地。母亲 走之前呢,唉!还有很多事儿要做。如果一切顺利,我当然同你一道走。可是我呀,不会感到是去安身之地。人到了老年,在什么地方都不可能安歇。能造起这座简陋的砖楼房,里边充满了故物往事,自己在里面有时能睡着觉,这已经很不错了。不过,如果既能睡着觉,又能忘却,那当然也很好。她站起身,朝房门走去。全准备好了,玛尔塔。(停顿)如果真有这个必要的话。玛尔塔目送母亲出门,她则从另一扇门出去。<第一幕-第二场>老仆人走向窗口,望见若望和玛丽亚,便闪身躲开。有几秒钟的工夫,场上只有老仆一人。若望进来,他停住脚步,看了看客厅,瞧见窗后的老仆。若望 没人吗?老仆望着他,穿过舞台走了。<第一幕-第三场>玛丽亚上。若望猛地转身迎上去。若望 你跟来了。玛丽亚 请原谅,我情不自禁哪。也许过一会儿我就走。不过,总得让我看看,我把你留在什么地方了。若望 会有人来的,那么,我的打算可就要落空了。玛丽亚 起码碰碰运气,有人来了正好,我就可以不顾你的反对,让人家认出你来。若望转过身去。冷场。玛丽亚 (环视周围)就是这里?若望 对,就是这里。二十年前,我走出这扇门。我妹妹当时还很小,她就在这个角落里玩耍。我母亲没有过来吻我,我也觉得吻不吻无所谓。玛丽亚 若望,我难以想象,刚才她们没有认出你来。母亲总能认出儿子的。若望 二十年没有见面了。当时,我还是个少年,差不多是个小孩子。我母亲老了,眼神儿也不济了。我自己都很难认出她来。玛丽亚 (不耐烦地)我知道,你进了门,说了一声“你们好”,就坐下了。你什么也不认得了。若望 我的记忆也不准确了。她们接待我时,一句话也未讲,只端上来我要的啤酒。她们看着我,却视而不见,一切都比我原来想的要困难。玛丽亚 你完全明白这并不难,一说开了就行了。这还不容易,你就说“是我”,一切就恢复正常了。若望 好,可是当时,我头脑里充满了想象。我呀,本来期望为浪子接风的家宴,她们却给我端上来要钱的啤酒。我内心很激动,很难于开口。玛丽亚 就是一句话的事儿。若望 这句话我却没有想好。也没什么,我并不是那么着急。我来到这里,带回财富,还可能带回幸福呢。我一听说父亲去世了,就明白我对她们母女二人负有责任。既然明白,就应当履行职责。不过我猜想,回到自己家来,并不像一般说的那么容易,要把一个陌生人认作儿子,还需要一点儿时间。玛丽亚 那么,为什么事先不捎个信儿,说你要回来了呢?有些事儿就得随俗,大家怎么做就怎么做。要想让人家认出来,就报上名字,这是明摆着的道理。装成外人的样子,到头来就会把一切都搅乱的。你以陌生人的身份来见人家,怎么能不被人家看成陌生人呢?不行,不行,这些情况全不吉利。若望 算了,玛丽亚,事情没那么严重。其实有什么,这恰好有助于我的打算。我趁此机会,从旁观察一下,更容易发现什么能使她们幸福。然后,我再想法儿让她们认下我。总之,想好词儿就成了。玛丽亚 只有一个办法,换了任何人也都会这样做,你就说一句:“我回来了。”就是让自己的心说话。若望 心并不那么简单。玛丽亚 但是心只使用简单的词儿。这样讲并不很难:“我是您儿子,这是我妻子。我同她生活在我们喜爱的地方,就在海边,那里充满阳光。然而我们还不够幸福,现在,我需要你们。”若望 说话要准确,玛丽亚,我并不需要她们,而是明白她们可能需要我,一个男子汉从来就不孤单。冷场。玛丽亚扭过头去。玛丽亚 对不起,也许你说得对。可是,自从进入这个国家,连一张幸福的面孔都见不到,我对什么都怀疑起来。这个欧洲多么凄凉。自从来到这儿之后,我就再也没有听见你的笑声;而我呢,也变得疑神疑鬼了。噢!为什么拉着我离开我的家乡呢?走吧,若望,我们在这里找不到幸福。若望 我们不是找幸福来的。幸福,我们有了。玛丽亚 (激烈地)那为什么还不满足呢?若望 幸福并不是一切,人还有职责。我的职责就是找到我的母亲、我的祖国……玛丽亚摆了摆手,若望制止了她。这时传来脚步声,老仆从窗前走过。若望 有人来了。走吧,玛丽亚,求求你了!玛丽亚 这样不成,不让人看见不可能。若望 (脚步声又靠近了)躲到那儿去。他把玛丽亚推到远台的门后。<第一幕-第四场>后门开了,老仆穿过房间,从前门出去,他没有瞧见玛丽亚。若望 现在,赶紧走吧。瞧见了,我是有运气的。玛丽亚 我要留下,可以不说话,守在你身边,直到你被认作家里人。若望 不行,你会泄露的。玛丽亚转身走开,随即又回到他面前,面对面凝视他。玛丽亚 若望,咱们结婚五年了。若望 就要满五年了。玛丽亚 (低下头)今天晚上,是咱们第一次分开住。若望沉默不语。玛丽亚再次凝视他。我始终爱你身上的一切,甚至我不理解的方面。我也十分明白,我内心并不希望你改变,可见我不是个专爱唱反调的妻子。可是到这里,我害怕你打发我走而空出来的这张床,也害怕你丢下我。若望 你不应当怀疑我的爱。玛丽亚 嗳!我并不怀疑。然而,除了你的爱情,还有你的梦想,或者你的职责,这是一码事儿。你的心思经常离我而去,在那种时候,就好像你对我很放心。而我呢,对你却放心不下,正是今天晚上,(哭着投入他的怀抱)正是今天晚上我受不了。若望 (紧紧搂住她)真是孩子气!玛丽亚 这当然是孩子气了。要知道,咱们在那里太幸福了,而这地方的夜晚叫我恐惧,这也不能怪我。我不愿意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。若望 我不会把你丢下很久的。要明白,玛丽亚,我要遵守一个诺言。玛丽亚 什么诺言?若望 就是我明白母亲需要我的那天许下的诺言。玛丽亚 你还有一个诺言要信守。若望 哪一个?玛丽亚 就是你答应同我一起生活的那天许下的。若望 我确信两者能协调一致。我向你提出的要求,不过是区区小事,还算不上胡闹。只是一个晚上,一夜工夫,我要尽量辨辨方向,进一步了解我所爱的人,并且领悟如何使她们幸福。玛丽亚 (摇头)对真心相爱的人来说,离别总不是滋味。若望 野女人,你完全清楚我真心爱你。玛丽亚 不,男人从来不懂得真心爱人,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满足。他们就知道幻想啊,臆想出新的职责呀,寻觅新的地方新的居所呀。而我们女人呢,我们懂得必须抓紧爱,必须同床共枕,许下终身就担心别离,爱的时候,根本不梦想任何别的东西。若望 你想到哪儿去啦!我不过是要找到母亲,帮助她,使她幸福。至于说我的幻想,或者我的职责,也只能听其自然。去掉这些,我这个人就微不足道了;如果我没有这些,你也就不会这么爱我了。玛丽亚 (突然转身背对他)我知道你总是有道理的,并且能说服我。可是,我不听你的了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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